中國報告大廳網訊,隨著醫(yī)藥行業(yè)的快速發(fā)展,消炎藥行業(yè)尤其是非甾體類消炎藥(NSAIDs)的使用量持續(xù)增加,其在環(huán)境中的殘留問題日益凸顯。這類藥物因具有鎮(zhèn)痛、解熱和抗炎等功能,被廣泛應用于人類和獸禽疾病治療,即便在2019冠狀病毒病疫情期間,使用頻率也顯著上升,導致其進入環(huán)境的風險增加。目前,消炎藥已在全球地表水中被廣泛檢出,盡管濃度多在 μg?L?1 至 ng?L?1 之間,但它們及衍生物具有高生物活性,可能影響水生微生物群落結構與功能,誘導耐藥性產生,對水生生物有毒性,甚至通過食物鏈威脅人類健康。而抗生素抗性基因(ARGs)作為新興污染物,在各類水環(huán)境中頻繁出現(xiàn),難降解且易轉移,可移動遺傳原件(MGEs)則是其水平轉移的重要載體,其中 Ⅰ 類整合子(intI1)基因作用關鍵。以往認為抗生素濫用是 ARGs 傳播的主因,但近年研究發(fā)現(xiàn),包括消炎藥在內的非抗生素類藥物也可能促進 ARGs 傳播。以太湖為研究對象,探究水體中消炎藥的賦存特征及其對細菌群落和 ARGs 的影響,對理解其生態(tài)風險、保護水環(huán)境意義重大。
太湖水體中檢測出的消炎藥主要包括酮洛芬、布洛芬、雙氯芬酸和吲哚美辛。除吲哚美辛外,其余三種消炎藥的檢出率均為 100%,表明消炎藥在太湖水環(huán)境中已普遍存在。其中,酮洛芬和雙氯芬酸是濃度最高的兩種消炎藥,酮洛芬的質量濃度范圍為 29.0-49.5 ng?L?1,雙氯芬酸的質量濃度范圍為 2.4-10.4 ng?L?1,二者占消炎藥總量的 90% 以上;布洛芬濃度在 0.5-34.0 ng?L?1 之間,吲哚美辛濃度在 0-1.1 ng?L?1 之間,相對較低。
《2025-2030年全球及中國消炎藥行業(yè)市場現(xiàn)狀調研及發(fā)展前景分析報告》從空間分布來看,太湖消炎藥總濃度存在明顯區(qū)域差異,西北部湖區(qū)(西部沿岸區(qū)、竺山灣、梅梁灣)的消炎藥濃度顯著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(貢湖灣、湖心區(qū))(p<0.05)。竺山灣的消炎藥總濃度最高,為 54.5 ng?L?1,其次是梅梁灣(51.9 ng?L?1)、西部沿岸區(qū)(44.0 ng?L?1)、貢湖灣(37.5 ng?L?1),湖心區(qū)最低,為 31.8 ng?L?1。這種分布特征與區(qū)域人類活動強度密切相關,西北部湖區(qū)上游醫(yī)院和污水處理廠較多,且靠近經濟發(fā)達、人口密集地區(qū),藥物使用量大,經污水處理廠尾水和地表徑流進入太湖的消炎藥含量較高;貢湖灣因 “引江濟太” 工程受長江來水稀釋及生態(tài)修復措施影響,濃度較低;湖心區(qū)遠離湖岸,受人類活動影響小,濃度最低。
太湖各湖區(qū)水體中細菌群落的 Coverage 指數(shù)均大于 0.99,說明測序結果能較好反映實際細菌群落組成。不同湖區(qū)細菌群落多樣性空間差異顯著(p<0.05),竺山灣的 OTU 數(shù)量、Shannon 指數(shù)、Chao1 指數(shù)均最高,細菌群落多樣性最高;貢湖灣的細菌群落多樣性水平最低,且顯著低于竺山灣(p<0.05)?;?Bray-Curtis 距離的 PCoA 結果顯示,第一軸和第二軸分別解釋了太湖不同湖區(qū)水體中細菌群落變化的 27% 和 45%,西部沿岸區(qū)、竺山灣、貢湖灣的群落組成差異較大,梅梁灣和湖心區(qū)的群落組成差異較小,且梅梁灣的細菌群落存在明顯聚類現(xiàn)象。
在細菌群落組成上,相對豐度最高的 4 個優(yōu)勢菌門為變形菌門、放線菌門、擬桿菌門、藍藻門,占各湖區(qū)細菌總相對豐度的 90% 以上,其中變形菌門和放線菌門在西北部湖區(qū)的相對豐度之和超過 70%,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。屬水平上,主要優(yōu)勢菌屬為 hgcl clade(6.76%-24.25%)、Microcystis PCC-7914(3.28%-13.54%)、Clade Ⅲ_norank(1.10%-9.14%)等 10 類,且西北部湖區(qū)排名前十菌屬相對豐度之和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。
進一步分析發(fā)現(xiàn),消炎藥與太湖水體中相對豐度排名前 6 的優(yōu)勢菌屬呈正相關。其中,消炎藥總濃度與 Clade Ⅲ_norank 呈顯著正相關(p<0.05);布洛芬與 Clade Ⅲ_norank 呈顯著正相關(p<0.05);雙氯芬酸與 hgcl clade、Clade Ⅲ_norank、Dinghuibacter 3 種菌屬均呈顯著正相關(p<0.05)。這表明消炎藥可能通過調控特定菌群的豐度,影響細菌群落結構,而這些優(yōu)勢菌屬可能參與了消炎藥等有機污染物的降解過程。
太湖不同湖區(qū)水體中 9 種 ARGs 的總豐度為 6.70×101? copies?L?1-1.76×1011 copies?L?1,其中梅梁灣的 ARGs 總豐度最高,為 1.76×1011 copies?L?1;西部沿岸區(qū)次之,為 1.12×1011 copies?L?1;湖心區(qū)最低,為 6.94×101? copies?L?1。西北部湖區(qū)的 ARGs 平均豐度(1.19×1011 copies?L?1)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(7.75×101? copies?L?1)。
在 9 種 ARGs 中,ermB 的平均豐度最高,為 6.70×101? copies?L?1,且在太湖西北部湖區(qū)的豐度顯著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(p<0.05);tetW 的平均豐度最低,為 3.17×10? copies?L?1;其余抗性基因豐度平均水平在 10?-10? copies?L?1 之間,各湖區(qū)差異不顯著。不同類型抗性基因平均豐度排序依次為:大環(huán)內酯類(3.59×101? copies?L?1)> 磺胺類(1.24×101? copies?L?1)> 氨基糖苷類(2.72×10? copies?L?1)> 喹諾酮類(5.07×10? copies?L?1)>β- 內酰胺類(8.53×10? copies?L?1)> 四環(huán)素類(4.36×10? copies?L?1)。優(yōu)勢基因 ermB、mphA、sul1 的豐度同樣為西北部湖區(qū)顯著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,與消炎藥濃度的空間分布特征一致。
相關性分析表明,消炎藥與 sul1、sul2、ermB、mphA 等主要 ARGs 均呈正相關,且消炎藥與 ARGs 的潛在宿主(如 Microtrichales_norank、Methylocystis 等 8 個細菌菌屬)呈顯著正相關(p<0.05)。intI1 基因作為重要的 MGEs,在西北部湖區(qū)的平均豐度(3.96×10? copies?L?1)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(1.13×10? copies?L?1),且與 sul1、mphA、tetC 存在顯著正相關(p<0.05),消炎藥與 intI1 基因也呈現(xiàn)正向相關性,表明消炎藥可能通過影響 MGEs 間接促進 ARGs 的傳播。
偏最小二乘路徑模型(PLS-PM)分析結果顯示,太湖水體中 ARGs 的賦存特性受到消炎藥、細菌群落 α 多樣性、β 多樣性和 MGEs 的共同調控。模型擬合優(yōu)度(GOF)為 0.575,具有較高解釋力。其中,MGEs 對 ARGs 的影響表現(xiàn)出最強的直接效應和總效應(效應量 = 0.535),而消炎藥對 ARGs 的間接影響效應最高(效應量 = 0.206)。
具體來看,消炎藥暴露顯著促進了 MGEs 的增殖(路徑系數(shù) = 0.316,p<0.05),同時對細菌群落的 β 多樣性產生顯著抑制作用(路徑系數(shù) =-0.700,p<0.01),細菌群落的 α 多樣性也對 ARGs 豐度產生顯著正向影響(路徑系數(shù) = 0.400,p<0.05)。這表明,在太湖水體中,消炎藥主要通過增加 MGEs 的豐度間接促進 ARGs 的富集,同時還通過改變細菌群落多樣性進而介導 ARGs 的賦存與傳播。
本研究聚焦太湖水體中消炎藥行業(yè)的賦存特征及其對細菌群落和抗生素抗性基因(ARGs)的影響,得出以下結論:太湖水體中的消炎藥以酮洛芬和雙氯芬酸為主,濃度呈現(xiàn)西北部湖區(qū)高于中東部湖區(qū)的特征,與區(qū)域人類活動強度密切相關;消炎藥濃度與優(yōu)勢菌群相對豐度在空間分布上趨同,且 ARGs 絕對豐度與消炎藥濃度也呈現(xiàn)相似空間差異,印證了二者潛在關聯(lián);消炎藥對 ARGs 的影響具有雙重路徑,主要通過提升 MGEs 豐度間接促進 ARGs 富集,同時通過調控細菌群落結構介導 ARGs 的賦存與傳播。該研究為解析非抗生素類藥物介導的耐藥基因傳播規(guī)律提供了重要理論依據,未來可通過構建微宇宙模擬系統(tǒng),深入探究不同類型和濃度的消炎藥對水體中微生物群落及 ARGs 傳播的影響機制,以揭示 “污染物 - 微生物 - ARGs” 的內在互饋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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